“十三五”期间上海社会发展各方面都取得了显著进步,人民生活水平持续提高,但在长三角范围内,与周边的两个省会城市南京和杭州比,上海的社会发展有些方面还有一定差距。本文利用沪宁杭和全国的数据,建立社会发展指数模型,系统评价沪宁杭社会发展各领域的优势与不足。
一、沪宁杭社会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和模型
(一)社会发展评价总体框架
社会发展由社会发展动力、社会发展内容和社会发展结果构成,其中经济基础构成社会发展的基本动力,同时由于社会发展以人为中心,人力资源对社会发展亦存在重要影响。行政体制决定社会发展的内容,主要包括以人为中心进行的教育投资、医疗投资和文化投资。分配制度影响社会发展的最终结果,根据联合国2015-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社会维度,社会发展的目标主要包括社会保障水平和覆盖率提升、居民收入和消费等生活水平提高和实现区域均衡发展等。(见图1)
图1 社会发展评价框架
(二)评价思路
结合国内外社会发展水平的评价文献,同时参考我国《“十三五”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规划》中所列出的公共服务体系框架,本研究中选择教育、医疗、社保、养老等关键词作为考察沪宁杭社会发展程度的具体内容。
(三)指标选取
基于社会发展评价框架和思路分析,报告重点关注上海在社会资源、社会活力、社会公平、社会稳定等方面的综合表现。其中,社会资源领域主要评价教育服务、卫生服务、养老服务等公共服务的发展状况,以及住房、交通、绿地等基础设施建设水平;社会活力领域关注城市未来发展潜力,主要评价人力资源、创新能力和社会进步状况;社会公平领域关注生产效率与公平的良性互动,主要评价城乡收入水平差距、城乡消费水平差距和城乡恩格尔系数比值;社会稳定领域主要关注社会保险覆盖率和就业水平两个方面的发展指标。共形成包括4项一级指标,8项二级指标和30项三级指标在内的综合评价体系(见表1)。
表1 沪宁杭社会发展指数评价指标体系
一级指标 | 二级指标 | 三级指标 | 权重 |
社会资源 | 公共服务 | 小学生师比 | 3 |
普通中学生师比 | 3 | ||
万人医院床位数(张) | 3 | ||
万人卫生技术人员(人) | 3 | ||
每千老年人口养老床位数(张) | 3 | ||
基础设施 | 城镇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平方米) | 3 | |
万人公交车数量(辆) | 2 | ||
十万人轨道交通公里数(公里) | 2 | ||
人均道路面积(平方米) | 3 | ||
建成区绿化覆盖率(%) | 2 | ||
人均公园绿地面积(平方米) | 2 | ||
社会活力 | 人力资源 | 总抚养比(%) | 4 |
万人高等教育在校学生数(人) | 4 | ||
普通高等学校数(所) | 4 | ||
创新能力 | 科学技术支出占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支出比重(%) | 3 | |
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新产品开发经费支出占营业收入比重(%) | 3 | ||
万人专利申请量(件) | 2 | ||
万人专利授权量(件) | 2 | ||
授权发明专利占专利授权量比重(%) | 3 | ||
社会进步 | 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元) | 4 | |
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元) | 4 | ||
空气质量优良率(%) | 4 | ||
社会公平 | 城乡均衡 | 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 | 5 |
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比 | 5 | ||
城乡恩格尔系数比 | 4 | ||
社会稳定 | 社会保险 | 养老保险覆盖面(%) | 4 |
失业保险覆盖面(%) | 4 | ||
医疗保险覆盖面(%) | 4 | ||
工伤保险覆盖面(%) | 4 | ||
社会就业 | 城镇登记失业率(%) | 4 |
(四)计算公式
本文采用极值化方法对各三级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其中正向指标的标准化公式为:
其中xij代表二级指标x第i项三级指标中第j个城市的统计性原始数据;min{xij}为三级指标xi的最小值,max{xij}为三级指标xi的最大值;x'ij为标准化后的数据,x'ij～[0,1]。小学生师比、普通中学生师比、总抚养比、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比、城乡恩格尔系数比等负向指标的标准化公式为:
对各项三级指标得分加权平均得到二级指数得分,计算公式为:
其中,Ix代表二级指数x的综合得分,xi为x的第i项三级指标,wi为三级指标xi的权重。一共计算得出8个二级指数,分别是公共服务、基础设施、人力资源、创新能力、社会进步、城乡均衡、社会保险和社会就业。
将相应二级指数得分加总后分别可得4项一级指标指数得分,即社会资源指数、社会活力指数、社会公平指数和社会稳定指数。各项指数得分加总后即得到社会发展指数。
二、基于评价指数模型构建的横向对比分析
表2为2019年沪宁杭及全国平均水平的社会发展指数和社会资源、社会活力、社会公平、社会稳定四个一级指数的综合得分情况。下文中将以上海为轴心,分别对各直辖市各指数得分情况进行分析,对比上海社会发展的优劣。
表2 2019年沪宁杭及全国平均水平社会发展一级指数综合得分
指数 | 总指数 | 社会资源指数 | 社会活力指数 | 社会公平指数 | 社会稳定指数 |
全国平均 | 21.52 | 8.11 | 2.16 | 4.47 | 6.77 |
上海 | 50.33 | 10.12 | 26.36 | 2.59 | 11.26 |
南京 | 70.94 | 25.50 | 27.56 | 9.26 | 8.63 |
杭州 | 76.42 | 16.63 | 26.10 | 13.80 | 19.89 |
满分/权重 | 100 | 29 | 37 | 14 | 20 |
(一)上海社会发展指数综合得分50.33分,次于杭州和南京
社会发展指数综合反映了城市对社会资源的调控能力、持续发展能力、社会治理能力以及从区域平衡角度反映出的民生发展情况。整体来看,杭州社会综合水平最优,社会发展指数得分最高为76.42分,其次为南京,社会发展指数得分为70.94(见图2)。相较之下,上海社会发展综合水平相对不足,总指数得分为50.33,低于杭州26.09分,低于南京20.61分。
图2 沪宁杭及全国平均水平社会发展指数综合得分
(二)上海社会活力指数得分相对更高,社会公平领域发展相对不足
根据上海、南京和杭州一级指数得分大小,绘制蛛网图,观察不同指数在三个城市的相对大小。由图3至6可知,与其他3项指数相比,上海社会活力指数得分相对较高,其次为社会保障指数。相较之下,上海社会公平领域发展相对不足,即相对南京和杭州而言,上海城乡差距仍然较大。
图3 社会资源指数
图4社会活力指数
图5 社会公平指数
图6 社会稳定指数
将4项一级指数得分根据权重大小分别换算为百分制得分,即满分达标率1,可对比不同指数得分大小(见图7)。由图7,上海社会活力指数满分达标率最高为71.24%,与最高值南京74.48%的数值基本持平;其次上海社会保障指数满分达标率为56.30%,相对较高,但比最高值杭州得分仍然低43.16个百分点。上海社会资源领域和社会公平领域发展相对不足,指数得分满分达标率分别为34.88%和18.53%,较最高值得分分别低53.04个百分点和80.05个百分点。值得关注的是,上海社会公平指数满分达标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可能已经构成了影响未来上海社会领域健康发展的主要问题。
图7 沪宁杭和全国平均水平社会发展一级指数满分达标率
(三)上海社会进步、社会保险和公共服务领域发展相对较好,社会就业和基础设施发展相对不足
将二级指数得分根据权重大小换算为百分制得分,可对比各二级指数得分大小。由图8,与其他二级指标相比,上海社会进步、社会保险和创新能力三个领域发展相对较好,满分达标率分别为94.96%、70.37%和66.01%,其中社会进步指数得分高于南京和杭州。相对而言,上海基础设施指数、城乡均衡指数和社会就业指数的满分达标率较低,分别为15.81%、18.53%和0.00%。
图8 沪宁杭各二级指数得分的满分达标率
三、总结与展望
(一)总结
本文建立了沪宁杭社会发展指数,并以南京、杭州和全国平均水平为参照,分析上海与邻近的南京和杭州两个长三角省会城市的优势和不足,结果显示,上海社会发展指数综合得分为50.33,低于杭州26.09分,低于南京20.61分,说明上海社会事业发展与杭州和南京相比,处于相对不足的发展状态。基于指数构建,详细分析了沪宁杭社会发展细分领域的相对优劣,从二级指数的角度:上海社会活力指数得分相对更高,社会公平领域发展相对不足,从三级指数的角度:上海社会保险、社会进步和公共服务领域发展相对较好,社会就业和基础设施发展相对不足。由此可见,上海未来社会事业健康发展还存在一些瓶颈。以上分析明确了未来促进上海社会事业健康发展的主要着眼领域,具有较强的参考意义。
(二)未来促进沪宁杭社会健康发展的思路
1、聚焦突出领域,提升服务水平。一是稳定就业。2019年上海年末城镇登记失业率为3.6%,约为南京和杭州失业率的2倍。在经济形势相对不稳定的情况下,需稳定企业就业,做好储备方案,千方百计实现高质量就业。二是优化养老服务。数据显示,上海人均社会养老资源尤为紧张,可能构成上海未来社会事业健康发展的瓶颈,需加强养老服务精准化供给,建立科学的养老服务需求评估标准,分阶段、分步骤落实养老服务保障。三是强化基础教育。基础教育是影响人口流动最终影响上海社会发展的最为关键的因素之一,要继续完善以普惠型为主的学前教育服务体系,提升义务教育整体水平,优化基础教育资源配置,缓解基础教育资源相对紧张的现状。四是住房保障。上海城镇居民人均住房建筑面积仅为37.2平方米,低于南京、杭州和全国平均水平。未来除了持续规范租赁市场外,首当其冲应积极落实住房保障,扩大住房供给,推进旧区改造和城市更新,优化人居环境。五是引进人才。上海的户籍劳动年龄人口数量在持续减少,人口平均受教育程度与其他国际大都市比有巨大差距,与南京、杭州比也没有显著优势,因此上海亟待放宽人才入沪政策,吸引更多国内外优秀人才落户上海,缓解上海人口年龄结构失衡问题,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充沛动力。
2、缩小城乡差距,促进区域平衡。城乡之间收入消费、教育资源、医疗卫生、养老服务等方面均需要继续推进一体化建设。特别地,从收入和消费水平看,与南京和杭州相比,2019年上海城乡差距相对较大,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比为2.22,高于杭州、低于南京的平均水平;从人均消费的角度,上海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支出比为2.15,高于南京1.80和杭州1.68的平均水平,且城乡恩格尔系数比值较大,高于南京和杭州。为了缩小城乡差距,实现区域平衡发展,需要从四个方面寻求突破:一是推进城乡义务教育均衡发展,完善上海城乡一体教育资源配置,推进市区优质义务教育资源与郊区学校携手共建;二是以深化医改为契机,促进城乡医疗资源优化配置,推动新一轮农村卫生服务中心标准建设;三是因地制宜,聚焦农村地区养老服务的短板,完善养老设施、提升服务水平、提供政策保障,推进城乡基本养老公共服务均等化;四是推进农村地区产业发展,发挥郊区工业园区的集聚带动效应,盘活农村闲置资源,积极促进农村地区非农组织就业。
3、创新基层治理,提升服务能力。一是推进社区自治共治。激发基层社区自治共治的活力,打造居民社区党建联席和家园理事会平台,吸纳街道机关、派出所、市场所、城管队、市容所、房管办,以及居民代表、物业代表、法律顾问、社区单位代表等条线部门,为社区赋能增效,压缩社区问题上报解决层级,提升社区问题自我调控能力,推进社区共建共治共享。二是以智慧城市建设为契机,运用数字化工具,推进基层智能社区建设,如为适应老年人日益增长的多样化、个性化养老需求,开发建设“社区智慧养老服务信息平台”,利用信息化技术手段,将“互联网+”运用于为老服务,实现养老资源的高效统筹和管理,提升社区治理智能化水平。三是提炼优秀社区治理经验,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上海基层社区治理模式,形成社区之间、城乡之间互助交流的有效机制。
注释：
1、如上海社会资源指数得分为10.12分，将其除以社会资源权重29，得到满分达标率为34.88%。
(周海旺：上海社会科学院城市与人口发展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刘玉博：上海社会科学院城市人口所助理研究员,博士;张茜：上海社会科学院城市与人口发展研究所研究生)
